从内在张力上看现代抽象绘画中的点

——读康定斯基《点线面》

王晓姝

点,在几何学里，是无形的，被定义为非物质的存在。如果给它一个界定,点就是零。

点在外在看上去就是我们一般所以为的终结号，然而，我们往往忽略点的内在。有人会说，点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符号吗？它哪来的内在？

实际上，在绘画的世界中,特别是现代的抽象绘画艺术中，点已经开始觉醒，并且使自身转向了这样一个有目的的世界。点的存在，来自于绘画创作工具与一切绘画平面的无知的碰撞，当绘画工具与纸张、墙壁、甚至雕塑用的材料相碰撞，图形便开始孕育，点便产生。然而，绘画中的点并没有精确的外形。我们通常都以为点就是圆点。几何学意义上的点要有明确的轮廓线以便从周围环境区分。但是在抽象绘画中，点的边界似乎没有那么清晰，点的尺寸概念也并不是十分明确，特别是点与面的界限。

从点和面之间的大小关系和点和平面上的其他图形之间的大小关系上可以可判断点是点还是面，例如一个点与一条细线并置，此时点就有可能成为面。但往往这只能凭借我们的感觉去判断。实际上，面出现的瞬间，点便消失。从这种点和面的转化中我们看到了点内在的张力以及它所包含的积极地或消极的因素。我们看到，如果点仅是做了为小尺寸的改变，这个最小的形体也能体现出多样性，就可以表达抽象的形体以及抽象形式的力量和表现力。

绘画作品的真正内涵，并不是在他的外在形式上，而在于其内在的张力康定斯基将现代的艺术家分为两类，一类是除了认可物质存在以外，还认可非物质文化或精神存在。另一类是只认可物质证据。对第二类人来说，世上本无艺术，那些所谓的物质元素，仅是外在的形式，而艺术元素具有真正的抽象性，具有内在张力和活力。点就是这样一个艺术元素，它不是死的而是活的。它不仅仅是一个外在的形式元素，而是一个抽象的艺术元素，这样一个艺术元素一定是有它的艺术内在张力的。

这张《几个环形》由康定斯基作于1926年。1926年，康定斯基以鲍豪斯建筑学院教授的身份，发表了他最为重要的专著之一：《相对于平面的点和线》。这本小册子同画家的画作最大程度地附合几何原理，因为他在这方面寻求的是“沉默和话语的唯一联结”。尽管康定斯基的画具有形式上和理论上的极端严密性，但它们从未失去轻松而又迷人的抒情风格。这样一些点的组合，更像是一首抒情的优美音乐。康定斯基认为点是沉默的，他本是一个事情的终结点，然而它又是有语言的，点在话语中他也有积极和消极的因素。虽然它的沉默是长时间的，但偶尔一个碰撞，却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只有当记号转化为符号，当眼耳开始从无声处凝视倾听到语言，艺术新科学才能有所发展，否则，艺术与人之间，非但不会亲近，反而会更加疏远。

抽象的艺术，是解除人们思想禁锢的艺术，只有当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它看待它，你就能渐渐听出它的声音，它的内在张力。点是有声音的，点的内在张力在抽象绘画中尽显。其实，在所有的艺术中，我们都能见到点，点是现代抽象艺术中的构成形式，点的价值不可估量。

康定斯基作品